暗红领域

☆不想多说.jpg

☆和15年一比，今年双双七夕退场回家。

☆是糖！（×

沾着药水的纱布稳定地按下去，下一秒，薄脆撕裂的惨叫声就掀翻了屋顶。

Archer木着一张黑脸，继续处理着伤口：“忍着。”

“我就随便叫叫，你听着就好。”

“这种有违你家家训的话也能说出来？”

“啰嗦！”黑发少女痛得嘶嘶倒吸着冷气，牙后跟像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拼命咬合，“为什么啊？为什么那个小姑娘这么厉害啊？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方魔术混合的作弊卡牌啊？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啊！她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厉害的礼装啊！？”

“木之本樱。”Archer慢条斯理地继续清创，“是继承了库洛卡的魔法使，年纪虽然小实力却不可小觑——”

“——揍起人来是很疼呢！”

……不，你一个精通八极拳的十七岁近战法师讲这句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。

Archer在心里这么吐槽，却不自觉地用了更轻的力道。在他的手下，凛的脊背上布满各类魔法伤害的痕迹，青紫的冻伤，火燎的烧伤，钝器和锐器的伤口，让男人的眼角非常轻微地抽搐了一瞬，然后再缓缓放松，沉默地取过接触面积更小的棉签，开始处理各处小伤口。

上了战场的人就该有受伤的觉悟，这一点，弓主从绝不会有任何的侥幸心理。当稀世的魔法使库洛里德的继承人挥动权杖时，战争就开始了。

“可是，”Archer从沉思中回复了神智，好整以暇地翕动他那张此刻在凛眼中分外刻薄的恶劣嘴唇，“你就没有，攒足宝石、备满魔力、锻炼肌肉、无所不用其极？”

“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。”非常，理直气壮。

“那么，你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？下手不够狠？”

趴在沙发上的少女嗤之以鼻：“怎么可能。我可是上了场就绝不会手下留情主义。既然遵循各自的意志踏入战场，如果不全力以赴就完全是对彼此的侮辱。这本来就无关胜败，而只是我的原则。”

“那么，”出乎意料地，男人的手伸过来在少女脑门上轻轻扣了一下，“这不就足够了吗？”

 

 

仿佛是一下子截断了流畅的对话，凛沉默了下来。她的肩膀因剧烈战斗而轻微骨裂，疼痛如增生的角质缠住全身；而脚踝早就肿成一个圆球，此刻正被小心翼翼地搁在软垫上。Archer把急救包放回了原处，给她端了一杯温度恰好的红茶，因为凛肩膀还包着厚厚的绷带，于是顺势给送到了嘴边。

凛不太情愿地凑上去抿了一口，然后抬起眼睛，认真地盯着面前的男人：“所以你呢？你觉得这场战斗足够了吗？”

Archer眼中慢慢收紧了一丝，漠然开口：“……我和那家伙，只是我们之间的问题。”

“意思是要我闭嘴别开口问了？”凛不客气地撇了撇嘴，“不坦率也要有个限度啊，我也在场上又没瞎，总是看得到你们的。”

Archer沉默。确实和凛那边的战斗比起来，这一边的争斗简直温吞水到简直可以用低级斗殴来形容。一个是阿赖耶的守护者，一个是半吊子的魔术师，放着各自的最大攻击手段不用，甚至武器都不上，只是一拳拳地肉搏，咬牙，绝不后退。

男人固执地不回答，凛用眼神上下扫视。和全身伤痕累累的她相比，Archer可算是非常清爽了，肉眼可见的伤口都没几个，最多是身上的青紫（而且还被黑皮肤掩住了看不太出）。不过凛知道，男人所面对的，从来就不是肉体上的挑战。

——这种叫做“萌战”的战场，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踏上了。凛还清楚地记得，Archer上一次出战时，对上的敌手是谁，经历了怎样的拼搏，最后又是怎样的结果。

每年那么多人参加，最后的胜者只有一人。说实力，比运气，讲策略，拼手段……哭哭笑笑几十天，最后得到一个结果，这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？

——你为什么参战？

——因为，“战斗就在那里啊”！

“你有没有想过退出？”突如其来的，她冒出这一句。

男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，半闭眼睛转过头去：“这不是我的意志能控制的。”

说得好。凛笑笑，暗自放松了因为疼痛而僵硬的身体。很多事情都不是个人意志能控制的，譬如成为灵长类的清道夫，或是背负家族夙愿的魔术师继承人。自己所能选择的，不过是“对此是否后悔”这件事。

凛想起了刚从场上负伤下来时，对上了妹妹晦明难辨的目光。她眼神游移闪烁着，凑过来握住她唯一没有受伤的手，手指冰凉而柔软，用力捏紧，小声地凑在她耳边。

“我可是拼尽全力也被姐姐轻易打倒了呢。”间桐樱嗓音轻软，声线凌冽，“我曾以为姐姐战无不胜呢。”

啊，是这样。凛闭上眼睛。对不起了，让你看到自己这么难看的样子。

一片黑暗中，她感觉到妹妹柔软的发丝落在了自己脸上，然后是一个湿润的吻落在眉心。

“辛苦了。”樱温柔的声音，“欢迎回家。”

既然失败了就一走了之——而事实证明败者绝没有被允许这么潇洒的权利。在半决赛中的落败者，还要在决赛这天争夺第三名的位置。

“简称陪跑。”凛自嘲地扬了扬嘴角，“结果我们一起掉进同一个门牌号的坑里。嘛如果要抱怨战术有误的话我洗耳恭听，毕竟作为Master我对此全权负责……”

“和战术无关，只是单纯的实力不足罢了。”

“……什么时候能学会说点人话啊你？”

“生来的秉性，改不了。”Archer在她身旁坐下来，又看了看她的绷带是否渗血，再送上一口红茶，“简而言之，明天还有一场战斗对吧？”

在我面前说什么“生来的秉性”啊当我不知道你“生来的秉性”是什么嘛……在心里这么吐槽着，凛将尚带余温的红茶一口饮尽，然后歪过头看着男人：“所以？”

Archer放下杯子，静静地看着她，用手指轻轻划过她微带血痕的面颊。非常轻，非常柔和的接触。

“意思是，还有一晚，对吗？”

·fin·

“……对了，说起来，Lancer又死了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真是没人性呢。”